4月7日,美国对叙利亚发射了59枚“战斧”巡航导弹,而这件事的导火索则是叙利亚化学武器导致平民伤亡的事件。这起化武事件到底是巴沙尔政权使用了毒气武器,还是仅仅普通空袭致使反对派存储的毒气泄露?在这些都还没有明确的情况下,美国悍然发动袭击,除了揭露了美国一如既往的霸权主义外,也表明了,诞生于20世纪初期的化学武器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人类社会上空。
化学武器的出笼与第一次世界大战息息相关。
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的马恩河战役和坦能堡会战等结束后,战事陷入了胶着阶段。出现胶着的原因则是因为在主要战场上,以骑兵、步兵和炮兵为主的进攻性力量在防守方完整的以机枪,铁丝网,堑壕为核心的防御体系生存能力堪忧,总的来说,就是盾的力量超过了矛的力量。

图片:发现氯气的舍勒。为了解决如何大量杀伤敌方有生力量的问题,同盟国和协约国都不约而同想到了有毒性气体。
截止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有毒性气体多数都是化学实验的产物,是学术界用来完善化学这一门相对年轻的学科的物证。

图片:对芥子气的化学性质进行全面分析的德国化学家维克多·梅耶。譬如,氯气是瑞典著名化学家舍勒发现,英国著名科学家法拉第用电解法让其成本大大下降,让氯碱工业得以发展。光气是法拉第的恩师戴维的兄弟约翰·戴维的科学发现之一。芥子气则是法国科学家发现,化学性质被德国化学家维克多·迈耶进行了完善分析的科研成果。还有路易氏气,是一位名为尼鲁兰德的牧师研究乙炔反应时的副产品。

图片:发现路易氏气的尼鲁兰德。有毒气体被应用于军事方面的始作俑者,则是德国科学界一位极富争议性的人物——弗里茨·哈伯。

图片:主张将毒气用于军事用途的德国化学家弗里茨.哈伯。弗里茨·哈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是无可争议的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因为他首次在空气中合成了氨。他的这一贡献在当时的地位可谓是农业中的“金坷垃”,因为人类再也不用完全依赖天然氮肥,在提高粮食产量上跨出了一大步。
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则鼓吹将氯气和芥子气等有毒气体投入战场并被德军迅速采纳,因此在1915年的第二次伊珀尔战役中,德军首次将168吨氯气投入战场,黄绿色的氯气烟雾让英法联军非死即伤,在空中观测杀伤效果的弗里茨.哈伯则显得非常高兴,在降落之后还祝愿进攻的德军好运。

图片:被毒气熏失明的英军第55师士兵。然而,当他得意洋洋地将这个成就告诉同样是化学家的善良妻子克拉拉.伊梅瓦尔时,伊梅瓦尔则深深为自己丈夫犯下的大错内疚不已。这位美丽的女化学家,最终在哈伯去俄国前线观测毒气使用效果时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图片:哈伯美丽的妻子克拉拉.伊梅瓦尔,这位女化学家因丈夫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而内心倍感煎熬,最终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哈伯得知妻子死讯后饱受打击,他也备受世界各国的科学家谴责,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的研究转向民用化学方面,通过长时间的努力争取化学界对他的谅解,并在1933年抗议纳粹政权的所谓“雅利安化科学”而前往英国进行研究。

图片:带着防毒面具踢球的英军士兵。尽管哈伯及时醒悟,但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无法合上了,毒性更大的光气、芥子气等纷纷投入使用。德国人在发现单纯地使用有毒性气体烟雾时受风向影响比较大,无法快速占领敌军放弃的阵地,以及不利于追击等弱点,于是又想出了将毒气液化后装入炮弹的毒气炮弹的方法。
而协约国方面也不甘示弱,除了把芥子气投入战场外,美国人更是把路易氏气在一战期间进行试验。尽管防毒面具等防护措施有广泛使用,但是在一战结束时,化学武器还是夺去了近约130万人的生命。

图片:被奥匈帝国的毒气弹毒死的意大利士兵。一战结束后防化装备得到快速发展。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局部战争也证明了化学武器对工业国家军队有生力量的杀伤力大大下降,传统化学武器甚至对落后国家军队的杀伤力都不理想。因此,直到二战结束前,化学武器的使用矛头转向了防化能力较差的农业国军民。
上世纪20年代,在西班牙和追求独立的摩洛哥民族政权里夫共和国的战争中因为双方对待对方都十分残忍,因此西班牙为了快速结束战争,决定使用氯气、光气、双光气为原料的化学武器,甚至向德国订购芥子气对里夫共和国的军队及其居民点、集市、河流等地疯狂释放。

图片:在里夫战争中滥用毒气的达马索.贝伦格尔将军。正如当时西属摩洛哥的达马索·贝伦格尔将军在电报里声称的一样:“我不得不以极其愉快地心情释放毒气。”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西班牙最终还是花了6年时间,在法军的飞机和坦克支援下方才把里夫共和国镇压下去。意大利在1935-1936年入侵埃塞俄比亚期间,无耻地以埃军使用达姆弹为由,大规模用毒气弹轰炸,导致了众多平民伤亡。但是意大利歼灭埃军有生力量却还是靠机械化部队以及炮兵、空军的绝对优势。

图片:淞沪会战中全面防护的日军在毒气弹的掩护下进攻。在抗日战争期间,无论是在正面战场还是敌后战场,日军都使用了光气,以及将路易氏气和芥子气混合的毒气弹,让中国军民深受其害。
但是即使这样,德意日面对生产化学武器潜力更强的英美苏等工业国,则一点都不敢使用化学武器。倒是德军1943年空袭巴里港使美军秘密运来的芥子气泄漏,导致大量意大利平民受害。这再次证明了化学武器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军人,而是毫无防护的平民。

图片:英军为了预防德军登陆准备的化学武器运载车。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化学武器又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尽管出现了将化学实验中的神经性毒气产物沙林、塔崩、梭曼、VX等制作成神经性毒剂投入军事用途的情况,但是这些化学武器在冷战情况下对有生力量的杀伤力不仅无法和核武器相比,也难以和常规武器匹敌。
就算是因为《勇闯夺命岛》而出名的VX毒气,它的实际杀伤力也没有电影里描述的那么夸张。再加上新的化学武器依旧无法摆脱在现代战争条件下对使用者造成的政治压力远大于其带来的战果这一尴尬局面,因此,化学武器对拥有它的国家来说是更多的是一种负担。

图片:奥姆真理教1995年制造了沙林毒气袭击东京地铁的恐怖袭击事件。但是,恐怖主义势力的崛起,对化学武器则更多青睐。因为化学武器制造相对简单,针对平民杀伤力大而倍受青睐。从奥姆真理教在地铁释放沙林毒气到如今叙利亚化学武器泄漏造成的惨剧,无不证明了禁止化学武器是人类依旧要不懈努力的目标。
然而美国在自己尚未销毁自身拥有化学武器,在真相并未查明的情况下蛮横指责叙利亚,并发射导弹炫耀武力,除了暴露其蛮横嘴脸外,更是让人类社会关闭化学武器魔盒的期限变得遥遥无期。

图片:叙利亚化学武器事件中遇害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