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白宫刚刚发布特朗普签署的《国家网络战略》——而此前,五角大楼已经公布了《2018国防部网络空间战略》,这两份文件的共同之处在于:激烈渲染美国面临的所谓“严重网络安全威胁”,并据此提出加快美国网络军事力量建设,不仅具有浓厚的进攻性色彩和网络霸权主义色彩,而且毫不掩饰的宣扬网络“单边主义”。
白宫发布的《国家网络战略》的核心观点是,美国创造了互联网,因此美国政府必须在界定、塑造和管理网络空间方面保持主导地位,就像它在全球所发挥的作用一样。美国国防部发布的《2018国防部网络空间战略》,则把“防御前置”“塑造竞争优势”和“做好战争准备”作为关键词,明确提出“在任何空间作战并获胜,以先发制人、击败、威慑等方式抵御重大网络攻击,以及与盟友、伙伴合作”三大目标。
从《国家网络战略》到《2018国防部网络空间战略》,虽然二者侧重点不同,但都大肆渲染“新威胁的出现和战略竞争新时代的到来”,认为俄罗斯、中国、朝鲜、伊朗以及非国家行为体对美构成了不同的网络威胁,声称在网络空间“处于与中、俄的长期竞争中”。同时,还公然提出既要参与日常网络竞争,又要做好战争准备,以确保美国享有军事优势。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公开指出,白宫已“授权实施进攻性网络行动”,“不会再像奥巴马政府那样自缚手脚”。
特朗普政府刚刚发布的这份网络战略文件,还延续了其批评前任奥巴马的习惯,称奥巴马政府在网络空间“自缚手脚”,但实际上,奥巴马对维护美国网络空间霸权地位一直十分关注。奥巴马曾说过,“互联网世界就像当年蛮荒时代的西部,美国政府就应当成为那里的警长”。这个“警长”不仅意味着美国要保持网络空间无与伦比的进攻能力,还要打造具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安全防御能力。
2009年年初,奥巴马上任伊始,就把经略网络空间视为国家战略的支柱,连续打出了多项的“组合拳”:推出《网络空间安全政策评估报告》,确立以核武器威慑、太空抢先、网络控制为支撑的国家安全战略,成立以指挥网络战为主要职能的网络司令部,正式出台美陆军《网络空间作战能力构想》,启动了“国家网络靶场”建设项目为提升美军网络攻防能力提供专业的实验与训练环境,组织策划了一系列“网络风暴”演习,并颁布了美空军《网络空间作战条令》,把美国网络战行动进入规模作战和规范作战阶段。
2011年5月,美国出台的《网络空间国际战略》宣布,“网络攻击就是战争”,表示如果网络攻击威胁到美国国家安全,将不惜动用军事力量。美国保留一切回应重大网络攻击的所有必要方式,包括外交、信息技术、军事和经济手段。2012年10月,美国国防部提出修改军事交战规则,扩大美军在紧急情况下的网络行动权限。奥巴马签署了“第20号总统政策指令”,进一步明确了网络攻防相关政策问题,“允许先发制人的网络攻击”。
对于奥巴马在网络空间军事化方面采取的行动,特朗普政府仍然觉得不够强硬,批评其“自缚手脚”。2017年8月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将美军网络司令部升级为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地位与中央司令部、战略司令部等美军主要联合作战司令部持平。特朗普还在声明中写道,“这个新的联合作战司令部将加强美国在网络空间的行动能力,并为提升国防安全创造更多机会”,“网络司令部的升级显示了我们应对网络威胁的决心,能够消除我们的盟友和伙伴的疑虑,并对敌人形成威慑”。
特朗普政府发布的这两份网络空间文件,鲜明地体现了特朗普本人的意志,把强化美国网络霸权作为“让美国再伟大”的一个重要手段,并更加突出进攻性和单边色彩,必将会加剧网络空间的军事竞争,把网络空间变成一个基于丛林法则的混乱江湖。
美国空军网络司令部前指挥官埃尔德阐述网络战理念时表示:“首先,我们必须控制这一空间,这事关作战行动自由,例如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用于互相联系的电磁波,必须保护电子设备以及网络。反之,我们希望有能力摧毁敌人的这些东西。”并把网络空间作为思想征服的一个新战场,美国《国家信息基础结构行动计划》中提出:“开辟一个网络战场,目标就是用西方价值观统治世界,实现思想征服。”
作为全球首个建立网络部队和网络实力最强的国家,美国如果依然将重点置于大力发展自身力量,频频使用“准备战争”“先发制人”等词汇来展现其强硬姿态,其结果只能是导致大多数国家的焦虑感倍增,并引发连锁反应,最终陷入越增加军备越感觉不安全的“安全困境”。
从美国政府到美国军方,之所以推出这些举措,目的就是要确保美方在网络空间的所谓绝对安全,建立针对他国的绝对网络优势,然而,这其实是一项不可能达成的任务——从已经发生的网络安全重大事件来看,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在网络空间真正穿上“金钟罩”“铁布衫”,也没有哪个国家能通过单打独斗实现绝对安全。美国要在网络空间把自己置身于绝对安全,从而使他国陷入不安全之中,这才是作茧自缚,一旦发生“网络珍珠港”式袭击,美国将会发现,美国精心打造的网络安全大厦的坍塌比“9·11”恐怖袭击来的更容易,也更防不胜防。网络属于世界,合作才能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