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木:奥巴马讲话的意图就是要剥夺中国的工业力能力
2015-07-19 12:23:22



1076.对于已有名气的老师来说,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或学生真的需要,在出版著作,尤其是出版学术著作时,最好不要在本人署名后附加一长串学生的名字,更不要在这些学生名字后再加上“等”字。这样且不说有著作权不清之嫌,仅“等”一字就“等”没了学生,突出了自己,这样对老师的形象真的不好。在目前就业压力下,学生是“等”不起的。

1077.2010年4月15日,美国总统奥巴马接受澳大利亚电视台采访时说:

如果10亿中国人口也过上与美国澳大利亚同样的生活,那将是人类的悲剧,地球资源根本承受不了,全世界将陷入非常悲惨的境地。美国并不想限制中国的发展,但中国在发展的时候要承担起国际上的责任。中国人要富裕起来可以,但中国领导人应该想了一个新模式,不要让地球无法承担。[1]

这段话的前半部分说明了美国以中国为目标的“重返亚洲”政策的目的,后半段说明了对付中国的手段。也就是说,发展中的中国如果不能为比中国更为发展的西方让出资源的话,那中国就应当“让位”:要么被打掉,要么自觉“低碳”。

但是,中国人眼中的中国“低碳”与美国人眼中的“低碳”中国是完全不同的。前者表达的是一个更为发展的技术概念,后者则是一个“去工业化”或去“工业化发展”的政治概念;前者是一个发展方式问题,后者则是一个发展道路问题。对近现代国家而言,工业力才是发展力的核心,国家间的竞争就是工业力的竞争。因此,剥夺一国的工业力,尤其是重工业能力便成了剥夺这个国家发展能力的关键。1944年8月,美国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向罗斯福提出了一个“旨在德国清除纳粹余孽的解除其工业化的激进计划”,罗斯福对此大加肯定。美国国务院还制定了一个计划要从“使德国依靠自身经济实力就可以发动战争的国家,变成一个必须能和世界经济协调发展的国家”[2]。《罗斯福传》的作者康拉德·布莱克说:“实施这个计划等于把7000万德国人全都变成牧羊人、苹果园主和家禽饲养员。”[3]显然,由“牧羊人、苹果园主和家禽饲养员”而不是大工业财团组成的国家经济,自然也就是目前西方人对南方国家要求的“低碳”经济,也就是奥巴马要求中国人“应该想”出的“新模式”。狼与羊比,羊比狼“低碳”,西方人要求中国的是前者,而他们自己则可以是后者。这在中国方面看来,显然是不能接受的,由此必然要与西方展开相应的斗争。

1078.“鼓励讲真话”[4]的真实含义应该是鼓励讲过脑子的话。前者讲的是“实事”,后者讲的是“求是”;前者讲的是准确的“格物”,后者讲的是格物后的“致知”;前者讲的是认识的起点,后者讲的是认识的方向和归宿。不经“求是”的“真话”,与不经“真话”的“求是”一样,在许多时候是要坏事的。说真话是为了成事而不是为了坏事,不用于成事的“真话”就是不着调的胡话。“远取诸物,近取诸身”[5],说人事,应将自己的“真话”先在自身试验;说国事,应将自己的“真话”先在自家试验。如能用身家性命试验过的“真话”,大体才可应用于国事。当年满口“公开透明”、被认为是代表“改革运动”力量中“进步分子的象征及核心”[6]的李宗仁后来在其回忆录中对自己曾经说的胡话和做的糊涂事作了深深的悔罪。他说:

但在今天回顾那时的情况,我不禁不寒而栗了。我今天感到庆幸的是:当年与我打交道的美国方面的领袖人物都是一些没有经验的人。这些人在现状不变的局势下指导世界事务是能干的,但处理起严重的国际危机时,则肯定是无能为力。如果他们要象约瑟夫·斯大林那样冷酷和精明,象他一样善于抓住时机,中国肯定是会完了。如果美国人全力支持我,使我得以沿长江和毛泽东划分中国,中国就会陷入象今天的朝鲜、德国、老挝和越南同样悲惨的局面了。南部政府靠美国生存,而北部政府也只能仰苏联鼻息,除各树一帜,互相残杀外,二者都无法求得真正之独立。又因中国是六亿人的大国,这样一来,她就会陷于比前面提到过的三个小国家更为深重的痛苦之中,而民族所受的创伤则恐怕几代人也无法治好了。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在我们敬爱祖国的未来历史上,我会成为什么样的罪人呢?[7]

1079.重庆,形取千里,意及广大。

1080.目前中国学界有人提出“先秦时代的国际关系”[8]的概念,认为战国时期的“七国”已是主权意义上的“国家”,似乎中国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9]。事实上,那时相互战争的诸候或“邦”与周王朝还是臣属而非“国”际关系,“七国”之上在法理上还有个“周”国家形式存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孟子才说:“春秋无义战。”孟子解释说“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10]这就是说,当时的战争,是在周王朝宗法权内部的纷争,不是主权国家与主权国家的战争,因而是没有正义性可言的。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建立秦朝,从法权关系上说,只是周王朝宗法主权的继承和继续,而不是对七国“主权”的强行兼并。不承认这一点,在法逻辑上就会推导出中国本来就不是一个国家,而是由秦始皇强行将其他“主权国家”兼并后统一起来的国家的结论,由此,中国包括“战国”时期在内的先秦历史中连贯和统一的(宗)法权基础便会断裂或荡然无存;秦王朝及随后的历史就成了非法的存在;由此,中国的历史就被削去了一半,中国历史只能从公元前221年的秦朝而不是从公元前21世纪的夏朝开始。这在学术上是不对的,在法权逻辑上是混乱的,在政治上更是糊涂和危险的。

1081.“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自古饿死的不多,撑死的不少。身家国事,盖莫能外。

1082.绝地应放胆,盈期当收心。

1083.战略的主要任务不是打击和削弱敌人的力量,而是造成使敌人不能使用力量的形势。敌人被打败多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动弹不得。

1084.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读清华建校百年新闻[11]有感。

1085.说棍子在水中是“弯”的,这是真话,但不是真理。因此,讲真话,不如讲真理。而真理是需要过脑子的。

1086.英国学者安格斯?麦迪森(Angus Maddison)的研究表明“西欧收入在公元1000年左右处于最低点。其水平显著低于其在公元1世纪时的水平,也低于同期的中国、印度以及东亚、西亚的其他地区的水平”;麦迪森同时也认为“11世纪是西欧经济开始上升的转折点”[12]。这就是说,中国宋朝经济已处于世界经济发展的巅峰,同时也处于世界历史政治转换即工业文明取代农业文明的新起点。司马光(公元1019?1086)和他的《资治通鉴》就诞生在这个世界文明新旧转换,用马克思的话说就是“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13]的节点上。

遗憾的是,在这个节点上,代表新文明方向的并不是司马光,而是比他晚出生128年的意大利学者但丁[14]。恩格斯评价说:“封建的中世纪的终结和现代资本主义纪元的开端,是以一位大人物为标志的,这位人物就是意大利人但丁,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15]同是站在历史大转折的节点上,但丁在开辟着世界的未来,司马光则在挽回世界的过去。

尽管如此,司马光还是用自己的方式为中华民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与黑格尔的作用相似,黑格尔用维护德皇国家体制的保守形式,在形而上学笼罩的欧洲意识形态中,为即将来临的无产阶级革命时代保存了辩证法的思想火种,它最终催生了马克思和列宁的学说,他们的学说为世界文明迎来了社会主义前途。司马光写作《资治通鉴》的本意在于“补天”,但其中那字字血、声声泪的内容体现出的经世致用、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深深地影响了后来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并由此挽救了整个中华民族。

1087.宋代哲学成就曾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与此同时,人的认识离实际却是渐行渐远,唯心主义成了意识形态的主流。北宋(960?1127)末期周敦颐(1017~1073)及其学生程颢(1032?1085)、程颐(1033?1107)将“太极”之说推高至普世“天理”,认为理先于事,“天下只有一理”。这时的“理”,类似今天一些人讲的所谓高于具体国情的“普世价值”。与此相应,宋朝人才选拔途径也与实际经验严重脱节,宋人取仕途功名的路径与实际经验严重脱节。

宋代士大夫入仕的途径很多,诸如科举、资荫、摄官、特奏名、骨吏、纳栗以及从军补授,外戚推荐等。但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科举。宋代人才选拔来源主要靠科举而非实际历练。宋时科举有进士、诸科两大形式。由进士科出身而位至宰辅者大大多于诸科出身。一般而言,进士录取名额较少,但大多为才智卓异之士,所以说“宋之得才,多由进士”。欧阳修谓:“自太宗崇奖儒学,骤耀高科至辅弼者多矣。盖太平兴国二年(977 年)至天圣八年(1030 年)二十三榜,由吕文穆公而下,大用二十七(一作五)人。”魏泰称:“本朝状元及第,不五年即为两制,亦有十年至宰相者。”所以由进士出身,是士大夫摧升为宰相的一条主要途径。据统计,北宋从太祖建隆元年(960 年)开始至钦宗靖康元年(1126 年)凡167年有宰相72人,南宋从高宗建炎元年(1127 年)开始至赵凤祥兴二年(1279 年)凡153年,有宰相63人。其学历结构为:进士出身的,北宋有63 人,占总数87%强,南宋有48人,占总数76%强。可见宋代宰相以进士出身为最多。[16]

脱离实际的人才选拔方式造成国家许多官员的政治见识多流于“纸上空谈耳”[17]。宋代空论风盛:为事者“不事其本,而先举其末”[18],为政者则“好同而恶异,疾成而喜败”[19]。苏辙(1039?1112)曾向皇帝痛陈:  

今世之取人,诵文书,习程课,未有不可为吏者也。其求之不难而得之甚乐,是以群起而趋之。凡今农工商贾之家,未有不舍其旧而为士者也。为士者日多,然而天下益以不治。举今世所谓居家不事生产,仰不养父母,俯不恤妻子,浮游四方,侵扰州县,造作诽谤者,农工商贾不与也。祖宗之世,士之多少,其比于今不能一二也。然其削平僭乱,创制立法,功业卓然见于后世,今世之士,不敢望其万一也。[20]

这种现实与盛唐时那“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21]的情势形成鲜明反差,而与目前中国干部拼学历、大学生不经社会就可蜂拥直考国家公务员的情势及其后果却十分相似。

1088.人的思想及其理论一旦脱离实际,学风也就随之堕落,接踵而至的就是国家的衰落。与苏辙同代的司马光也感受到空谈普世价值(即所谓“天理”)给国家带来的危险。他虽身系朝政,却仍无力回天,无奈只有将自己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寄托于笔下。在司马光笔下的《资治通鉴》,“专取关国家兴衰,系民生休戚”的历史事件,其目的是“监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22]全书因事命篇,直面矛盾,以周天子导致国家分裂、诸候雄起的政策失误开篇[23],记载了长达1362年的历史,一个故事一滩血,没有口号,绝无大话,更无空话。它犹如暗夜里闪电,晴空中惊雷,与当时那严重脱离实际、空论普世理学的学风形成强烈的对比。尽管《资治通鉴》没有警醒沉湎于诗词书画中的宋代朝政,甚至没有警醒做秀成瘾的明代朝政,但它警醒并挽救了中华民族。明亡后,中国大凡有作为的政治家,案头首选多为《资治通鉴》[24]。其中那经世致用、不尚空谈、实事求是的学风,为后来中国那“一天等于二十年”[25]的迅猛崛起奠定了认识论基础。

1089.宋代以文学见长(比如王安石、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曾巩等)的政治人物甚多,而有政治建树的却极少。毛泽东读他们的政论文章,评价普遍不高。他在读马周给唐太宗的上疏时,想到宋人的策论,批注说:“宋人万言书,如苏轼之流所为者,纸上空谈耳。”读欧阳修的《朋党论》,他批注说:“似是而非”。读苏洵的《谏论》,批注说“空话连篇”,“皆书人欺人之谈”。对苏洵所著《六国论》中提出六国如果联合起来“合力向西”,就不会为秦国所灭的议论,毛泽东批注:“此论未必然”,“凡势强力联军,罕有成功者。”读曾巩的《唐论》,毛泽东批注说:“此文什么也没有说。”[26]毛泽东批评宋太宗“此人不知兵,非契丹敌手”[27];批评亡国之君宋徽宗“既能写诗,又有绘画”,但治国无能。结果在宋朝哲学日益发达的同时,国难却日益逼近;毛泽东感叹说:“一些老粗能办大事情,成吉思汗、刘邦、朱元璋。”[28]

1090.接班人问题归根结底是国家人材培养和教育问题。知识分子是国家治理工作不能离开的重要人才来源,但其脱离实际而又十分自我的心态则使他们在因见识卓越被纳入政坛的同时也带来对事业有极大破坏作用的“王明式”的空谈,而这样的悖论又为尤其是建国之初的政治家所纠结。

在利用这类知识人方面,古今政治家也有不少尝试。比如孔丘任鲁国大司寇后七日杀以言“乱政者”少正卯、秦始皇“焚书坑儒”、曹操杀杨修等,其手段最极端的大概就数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他对付这类不成熟的干部和脱离实际而又自视精英的知识分子采取的办法就是“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29],以至洪武七年(1374年)便有人抗议:“才能之士,数年来幸免者百无一二。”[30]即使这样,朱元璋也没有因此而解决培养合格接班人的问题。

毛泽东在建国之初也面临着与让朱元璋同样纠结的“知识分子问题”。但与朱元璋不同,毛泽东本人就是学生出身,早期学生运动的成败以及他自身从知识分子到成熟的无产阶级政治家的转变的经历使他对知识分子的优点缺点以及如何克服这些缺点、完成自身改造,都有深刻的体验和认识。1939年12月9日,毛泽东在《一二九运动的伟大意义》一文中说:

共产党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同青年学生、知识分子结合在一起的;同样,青年学生、知识分子也只有跟共产党在一起,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知识分子不跟工人、农民结合,就不会有巨大的力量,是干不成大事业的;同样,在革命队伍里要是没有知识分子,那也是干不成大事业的。[31]

建国初,毛泽东开始思考利用和改造相结合的知识分子政策。1950年12月29日,毛泽东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题词:“要做人民的先生,先做人民的学生。”[32]这实际上提出新中国的知识分子也有一个再学习即向人民学习的新任务。1957年,毛泽东向全党提出造就社会主义新型知识分子的任务。3月12日,在党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毛泽东讲了八个问题,第一是关于形势,第二、第三、第四讲的都是知识分子问题。毛泽东说:

如果在今后几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内,在我们的知识分子中间,能够有比较多的人通过工作和生活的实践,通过阶级斗争的实践、生产的实践、科学的实践,懂得比较多的马克思主义,这样就好了。

没有知识分子,我们的事情就不能做好,所以要好好地团结他们。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者。他们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也就是为工人农民服务。知识分子又是教育者,因为他们是教育者,是当先生的,他们就有一个先受教育的任务。知识分子如果不把自己头脑里的不恰当的去掉,就不能担负起教育别人的任务。

知识分子既然要为工农群众服务,那就首先必须懂得工人农民,熟悉他们的生活、工作和思想。我们提倡知识分子到群众中去,到工厂去,到农村去。书当然不可不读,但光读书,还不能解决问题。一定要研究当前的情况,研究实际的经验和材料,要和工人农民交朋友。知识分子如果同工农群众相结合,和他们做了朋友,就可以把他们从书本上学来的马克思主义变成自己的东西。那末,我们大家就有了共同的语言,不仅有爱国主义方面的共同语言、社会主义制度方面的共同语言,而且还可以有共产主义世界观方面的共同语言。[33]

10月13日,毛泽东在中南海主持召开最高国务院会议第十三次会议,会上毛泽东提出培养“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的任务。他说:“一个政权没有自己的知识分子是不行的。无产阶级专政要造成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34]但在1958年“大鸣、大放”自由表达意见的氛围中,知识分子脱离实际而又自陷“处士横议”式清谈的缺点展露无遗,以至造成至今仍令文化人不能释怀的“反右”运动。毛泽东也明白仅靠运动式的“反右”遑论朱皇帝“白刃不相饶”的方式并不能避免中国再陷明朝旧辙。为国家长治久安,毛泽东认为,在利用知识分子的长处的同时加强对他们的教育即利用和改造并重是可行的方式。最终毛泽东指出了一条新型知识分子的培养道路,这就是知识分子同工人农民相结合,教育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道路。1958年9月8日,毛泽东在中南海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就我国社会主义教育方针和干部参加体力劳动问题说:

教育比较带原则性,牵涉广大的知识界。几千年来,都是教育脱离劳动,现在要教育与劳动相结合,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是一个革命。大体上有这样几条:一条是教育与劳动相结合,一条是党的领导,还有一条是群众路线,中心问题是教育与劳动相结合。老读书实在不是一种办法。书就是一些观念形态,别的东西看不到。如果是学校办工厂,工厂办学校,学校有农场,人民公社办学校,勤工俭学、或者半工半读,学习和劳动就结合起来了。[35]

1963年,毛泽东在武昌同王任重同志谈话时说:“干部一方面工作,一方面参加劳动,干部参加劳动,是保证不出修正主义的根本问题。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我看再过十年二十年,也要出修正主义。”[36]1964年2月,作为干部制度改革的配套措施,毛泽东总结宋明以来的亡国教训说“烦琐哲学总是要灭亡的”。他为此要求“教育革命”,认为:“知识青年人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37]4月21日,毛泽东在南昌对当时负责同志说:“死读书本,不从事工、农、商、学、兵的实际工作,造就不了人材。”[38]而“知识分子脱离了群众就没有什么用。”[39]赫鲁晓夫上台后的胡来,让毛泽东在晚年对中国未来国家接班人的治国能力深感担忧,他担忧未来的中国会陷入北宋那种靠“诵文书,习程课”就能入仕、或苏联那种靠赫鲁晓夫式的机会主义就能晋升领导高层的干部制度。值得体会的是,就在赫鲁晓夫下台的1964年,毛泽东将培养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问题提上议事日程。他对党的事业接班人的条件除了立场可靠外,更加强调政治经验的成熟。5月15日,毛泽东在北京举行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说:“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总是要在大风大浪中成长的。”[40]1966年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10月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上同澳大利亚共产党主席希尔谈话时再次重复自己的看法,他说:“很多旧社会的知识分子,我们包下来了。他们看不起工农群众,看不起工农出身的人。我们还得用他们,不用他们,我们的报纸就出不了,广播也播不出去。文学界、艺术界,也是他们的人多。全部改变要用很长的时间。”[41]他希望在新的教育制度中知识分子不会脱离实际,不会“成为书呆子,成为教条主义者,修正主义者”[42],其目的就是要防止远如大宋近如苏联的悲剧在中国重演。

1091.美国“击毙”本·拉登,一切都是彩排好的,就象是在上演仅有排练人叫好的大戏,大戏过后正反演员迅速消失,根本不让观众上台与演员“合影留念”。

1092.美国这么一个大国,用十年时间“击毙”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拉登,而塔利班越打越多,这样的成绩,奥巴马还好意思对着全世界说美国“无所不能”[43]。

1093.右,碎嘴。左,少工。“ナ”,不大也。基辛格对毛泽东说:“美国的左派只能夸夸其谈的事,右派却能做到。”[44] 中国的情况与美国正好相反,1972年,毛泽东对到访的尼克松说“我喜欢右派”[45],不久,毛泽东要求王洪文读《后汉书》中的《刘盆子传》[46]。

1094.美国金融问题的源头不在华尔街而在中东。

1095.高科技抵不过塔利班。

1096.每当面临新的历史性难题,大多数中国人都会想到毛泽东。20世纪40年代,周恩来同志曾向全党发出“学习毛泽东”的号召,他说:“毛主席坚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具体化在中国土壤上,生长出来成为群众的力量,所以中国革命得到如此伟大的胜利。到今天,不仅中国共产党尊敬他,凡是得到革命胜利果实的人民,一定都会逐渐心悦诚服地信服他。”[47] 事实上,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学习毛泽东”仍是摆在21世纪中国共产党人面前的重要的任务。新的历史任务需要更多政治成熟的领导人和国家公民。

1097.改革的红利历代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后果却各有各的不幸。

1098.在世界治理方面,美国人是欧洲人——具体说就是英国人——“均势”策略学校中的时差时好的学生。美国人用扩大苏联在东欧的势力范围的方式制衡了西欧并获得在那里的绝对控制权;在海湾战争和阿富汗战争中美国保留了萨达姆和本·拉登,美国借此获得了在科威特和阿富汗的石油利益和在那里长期驻军的借口。与美国有意放东欧于苏联是为了制衡欧洲的道理一样,今天看来,为了迫使伊拉克新政权的屈从,美国也会有意适度放纵伊拉克反对派武装。目前美国在那里的困境并不源于伊拉克反政府力量的存在,而是源于伊拉克政府与反政府力量间的失衡。如此类推,长期保留利比亚政府军——而不管它的领导人还是不是卡扎菲——对班加西反对派的军事压力,将是欧美的共识。欧盟方面可以由此获得反对派的忠诚和北约力量进一步在地中海南岸立足,美国方面则可以在其间获得“离岸平衡战略”(off shore balancing strategy)[48]带来的红利,并在地中海动荡中保持世界石油价格——如果它还以美元结算的话——的高位运行。欧美双方的需求为这场战争伏埋了两种结局。一是老布什“海湾战争”式的结局,即在保留卡扎菲政府巨大压力的同时,反政府“政权”也能长期存在,这是对欧盟最好的结局;其次是小布什“伊拉克战争”的结局,即由于英法国力不支而使利比亚两种力量失衡,这既能阻止欧盟进一步向中非——法国已在科特迪瓦打好了前站——扩张并与美国在此争利,又能保持英法对美国力量的持续依赖,美国由此重新获得在欧洲的绝对影响力。这是有利于美国的结局。

1099.人之将去,其言也善。2011年6月2日,于月底即将卸任的美国国防部长盖茨在专机上对中国《环球时报》随行记者谈到中美关系,他一方面称“美国不想遏制中国发展”、“中国现在是将来也是全球性力量”;另一方面,他也含蓄地提醒中国“不要学习苏联”。[49]盖茨前半句话的真实性他本人无法保证,但后半句话——不管盖茨出于何种目的——却对未来的中国外交是大有裨益的中肯之语。今天看来,雅尔塔体系的解体,勃列日涅夫时期的苏联也有相当的责任。当时苏联外交将从全球范围击败和逐出雅尔塔体系的另一关键支柱国家美国列入外交目标[50],卡特的忍让换来的后果却是“卡特执政期间,苏联强权无论在何处都能所向披靡。苏联政治局成员们踌躇满志,认为不需要再出台什么新方针了”[51]。苏联的咄咄逼势导致美国里根时期的强烈反弹,以至决定单方面放弃雅尔塔体制。这样才有了美国试图与欧洲结盟,重建盎格鲁-撒克逊人共治共享的新格局的外交走向。这段周瑜黄盖假打成真的教训,是我们中国外交值得认真汲取的重要经验。

1100.1985年邓小平同志曾提出“和平和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两大问题”,1992年他又在著名的南方讲话中明白地指出:“世界和平与发展这两大问题,至今一个也没有解决。”邓小平同志去世后,他说的“至今一个也没有解决的”“两大问题”被表述为“和平与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两大主题,是我们对时代特征基本概括”[52],随后便出现党的十五大报告中“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十六大报告中“和平与发展仍是当今时代的主题”和十七大报告中“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的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