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的DNA与宫崎骏的良心      近期，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以自民党在众议院的优势席次，通过了包括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安保法案》。 这代表了日本右翼势力长期推动的“国家正常化”运动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可能也代表了二战后维持美日同盟关系的安保体制开始质变。

　　从安倍的家族背景与长期政治理念来看，《安保法案》的通过并不让人意外。解禁集体自卫权，是日本自民党长期的党策，更是安倍晋三和他的外祖父、日本前首相岸信介一路追求“国家正常化”重要的政治目标。安倍曾表示，他遗传了岸信介的“政治DNA”，岸信介在二战结束后，曾列入甲级战犯罪名单而被盟军逮捕，其强烈的右翼思想，深厚的影响了自民党的路线，也影响了安倍。

　　岸信介的“政治DNA”其实也是自民党乃至于日本精英领导阶层的共同意识形态。日本历来有多位内阁官员因二战问题发言不当而丢官：1988年国土厅长官奥野诚亮指二战“日本不是侵略国家”；1994年法务大臣永野茂门指“南京屠杀是中国人杜撰的”；1995年总务厅长官江藤隆美说“在殖民时代日本对韩国也有好处”；甚至曾有一位日本驻台代表斋藤正树在台轻率发表“台湾主权地位未定论”。

　　这些对二次大战史实“前仆后继”的失言，反映的是日本精英阶层的“政治DNA”。日本政坛有巩固的家族世承，许多政治世家、财阀，多在二次大战时即为日本的权力主宰者。在当时军国主义的逻辑下，日本发动的战争不是侵略行为，他们不是“侵略者”，而是“亚洲救世主”。其残暴的行为，包括南京大屠杀也都在这样的“神圣使命”下被合理化。

　　这是为什么日本许多高层政治人物，二战结束已70年，始终不愿对二次大战反省、认错、真诚道歉。因为这神圣使命的“祖灵呼唤”并没有在这些政治门阀后代的心中消失。但这也是阻挡日本真正走出二战的“侵略者想象”的最大石头。不像今日德国已经普获二战时被侵略国的原谅，而在亚洲许多被日本坦克碾过、飞机炸过的邻国土地上，宽恕的花朵却始终无法鲜艳绽放。

　　幸运的是，日本民众虽然沉默，但在关键问题上，特别是反战与守卫《和平宪法》上，多数民众仍然印记着战争的烙痕，不分侵略国与被侵略国，基层民众是一体受害的。日本还有许许多多像宫崎骏这样的良心之声，呼吁日本对侵略史实：“永远不应忘记。”“不应忘记”四个字，不只是说给日本听的，也是说给二次大战曾受战火摧残的各国听的。

　　对安倍晋三来说，除了不应忘记日本侵略的史实，也不应忘记日本是民主国家，宪法高于日本首相，不应忘记日本民众的理性力量，更不应忘记今天的中国已不是当年的中国，应听听宫崎骏的劝告，“不可能透过军事力量压制中国，要透过别的方法与中国交往，就是和平宪法。”美国也“不应忘记”，日本军国主义祖灵复活的风险。

　　日本社会仍然存有许许多多良心的声音，如何善用日本良心的声音，纠正、防阻右翼思想危害区域安全，东亚国家责任尤其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