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外长要访美了,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中美在半岛、南海、东海及其它方面的一次较量后的“总结性”会面。直白地说,就是中美在或明或暗地较量后,大家该到了盘点一下彼此得失,哪些可以妥协,哪些不能妥协,然后再考虑缓和大的态势,然后再进行下一次新的较量的节骨眼上。否则,这么持续玩下去,空间越来越小,这擦枪走火的事情一旦发了,中美关系可能会出现急剧动荡,这对彼此都会很不利。无论是对华盛顿还是对北京来说,都不想中美之间真的撕破脸,特别是在奥巴马任期即将结束之时,更是不想这样。
不过,虽然奥巴马政府今年将结束任期,但中美的较量却不会停止和缓和,接下来不但不会进一步缓和,还会进一步加剧。当然,两国都没有短期内完全激化关系的考虑,双方都是在暗自用力。中美这一点和美俄关系有很大差异。相比美俄之间你一拳我一腿的硬碰硬,中美则是在掰腕子;美俄互相打击拼的是打击力和耐受力,中美角力拼的是意志的坚持和筋骨的耐力。不过,这种区别现在也正在发生一些微妙变化。就王外长访美,我们不妨就中美外长会面可能涉及的焦点内容:
一、半岛问题。
很显然,现在半岛问题是中美角力焦点,原因是在半岛经过核试验和导弹试验后,美国所希望推动的美日韩联盟正在向前推进,朴槿惠政府由原来外交偏向中国玩平衡,到现在开始转入倾向美国思路,这无论是对半岛局势还是对西太平洋的博弈,都是一件可能打破平衡的大事。美韩双方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就萨德系统在韩部署事宜展开实质性谈判。不过,中国的一系列强硬表态和军事动作,使得美韩暂时采取了临时刹车措施,现在美国开始就相关问题与中国外长沟通,就是在彼此试探底线和态度。
最近,中国的系列动作包括:公布试射东风21D、东风31的现场视频,派4艘军舰短期内围着日本连续绕圈,在东海防空识别区展示中国识别和拦截美国最牛战机F22的能力(央视节目中,解放军少将公开称中国战机在东海防空识别区拦截F22并伴飞)等。这一系列军事动作再配合外交上的严厉态度,也着实让美韩有些紧张,因为一旦美韩真的部署,以中国的反应看,必然采取反制措施,这些措施到底都包含哪些内容白宫并没有底,甚至可能完全超过白宫所料。事实上,中国军舰围绕日本转圈已经告诉了白宫,美国试图将中美博弈前沿由东海推到半岛的想法是太简单了,中国不会答应,美国的做法只能促使中国在第一岛链甚至更靠外的区域做出更大的反应。
那么,这次磋商,实际上就包括如何在联合国层面制裁北半岛,又如何在萨德系统部署方面进行妥协。当然,中国是很明确的,一方面是支持在联合国层面加大力度制裁北半岛,另一方面又要美国不要伤害中国利益,这其中就包括不能在韩部署萨德系统。如果美国非要那么做,虽不致于中美关系破裂,但双方信任关系必然下降,同时中国必然采取反制措施。因此,这次会面,半岛是摆在桌面上要谈的最紧急的问题,而焦点就是如何制裁和萨德的部署问题。
二、南海问题。
中国在永兴岛部署红旗9让美国很紧张,这一点在占豪周五文章《西沙部署红旗9释放重大信号!》中已经做了详细分析,总体来说也是在告诉美国,半岛问题不仅仅是半岛问题。针对红旗9的部署问题,美国必然要施压中国,要求中国不要在南海部署高端武器,但中国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一定是要求美军不要在南海进行军事挑衅,美国挑衅越多,中国部署越多。在这个矛盾上,中美现在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双方依然是各说各话。对美国来说,不太可能放弃对中国的遏制,也不会放弃激化南海局势,中国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必有反制,这是一个会进一步角力和博弈的问题。未来,只要现实需要,中国在南海的军事部署只能更加严密,因为受到威胁越大,部署会越严密。
三、东海问题。
东海问题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最近,日本外长要访华,中国愣是说没空不予接待,结果日本外长没办法取消了访华行程。中国之所以再次冷淡日本,原因不仅仅在于日本在南海问题上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而是在于美国在半岛的折腾和美日韩联盟成型的可能,特别是日本在半岛问题上的表现充分表明了这一点。中国实际上是在警告美国和日本,在半岛的玩火会换来在东海的火苗,中国绝不可能跟着美国的指挥棒走,绝不可能按照美国的棋谱落子,半岛并不仅仅是半岛的问题,还包括东海和中日之间的问题。中国在半岛较量的节骨眼上,以具有非常明确政治内涵的方式(军舰围绕日本本土兜圈)警告日本和美国,就是要表明这样的态度。
四、台海问题。
中美之间的台海问题现在还未发酵,但蔡英文5月将上台,上台后必然推动去中国化,白宫必然会打台湾牌,那么中国在此之前必然会给美国、台独划红线,美国也必然会试探中国底线以及会分析中国在什么情况下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应。对中美来说,台海问题是中美是否决裂的信号,如果美国真的全面支持台独,则意味着要和中国撕破脸,中国也必然不会再顾及美国态度和利益。所以,这次会面,实际上也会就此问题进行重审,双方在该问题上也会进行一次再试探。
从这次访问上看,双方暂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因为根据议程,今年中美还将进一步推动双边领导人的互动,至少在奥巴马任期内,双方还是要继续推动“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奥巴马任期内也不会真的和中国撕破脸。
不过,中国是否真的能阻止美国在韩部署萨德,主要还是看在这次会面后,中国能否进一步遏制住美国在半岛进一步激化关系的冲动,能否让美国意识到中国的反制手段将会让美国伤害更大。在这方面,虽然我们已经做了一些,但还不足以让美国完全放弃部署萨德。
在这方面,中国应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应想办法对美国施加更大的压力;另一方面,应考虑应对之策,即包括军事技术上的应对、地缘战术上的应对以及其他的系列反制措施。否则,一旦美国进一步部署萨德,那么中国就会进一步被动。
在占豪看来,美对华的施压还会加强,中国需要避免的是,在东面形成针对中国的美日韩联盟,在南海形成针对中国的反华联盟,如果美国构建成了这两个联盟,则会强力在台海上锁,对中国玩台独,到时候中国就会很被动。对中国来说,要考虑在东面美日韩联盟或南面反华联盟形成时用一些特殊手段打破之,哪怕冒一定的风险也应该考虑这么干。当然,中国也应考虑如何围魏救赵,特别是如何利用中东的局势方面应该有所考量。现在,中美彼此仍是斗智斗勇的时候,还远未到撕破脸之时,但中国应该做更多准备,正所谓有备无患。